肥肥jio

【黯葵】燕归巢

*嗨大家好，又是我，一朵叫衙哲的太阳菊，是衙哲哦，衙门的【衙】
*磨磨唧唧写了好久才写了五千多字，离结尾还差了好多，容我慢慢写
*以下是重点，重点，重点！
*前半部分是黯爹x葵，虽然黯爹真的是单相思而且啥也没说就嗝屁了，但是真的预警！预警！预警！雷者慎入！！！师生，没有恋！！！【此条高亮】
*你们把黯爹当成耀我也不介意啊【被不亮打死】
*我就喜欢把耀设定成黯的爹啊哈哈哈【被刨坟】
*主线真的是黯葵，真的，信我
*我这个样子打黯葵tag不会被怼吧【。】
*年龄操作有，葵比黯大五岁
*就是喜欢这样的黯葵……嗯
*题目瞎取的，再问自杀

以上

*****

1.

王黯一直很费解，自己的父母为什么离婚，他也一直很奇怪，为什么那个日本男子可以和自己的父亲走的那样近。他今年十五岁，父母离婚四年了，在他的印象中自己的父母没有吵过一次架，何况父亲的收入不低，有一份体面的工作，足以让母亲过上不错的生活，那为什么母亲会提出离婚呢？

即使四年过去了，他也依旧记得母亲拉着行李箱，在离开前紧紧的拥抱住了他，外面停着一辆黑色轿车，旁边站着一个他不熟悉的男人。十一岁的王黯急得满眼泪花，他揪住母亲的衣角，哽咽着问她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丢下他，为什么要和父亲离婚，而母亲只是低下头怜爱的吻了吻他的额头，她眼里蓄着泪花，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那时他还无法理解的话:

“不要和自己不爱的人在一起，也不要和不爱自己的人在一起。”

那么就是母亲不爱父亲喽？或者父亲不爱母亲？王黯想不通，他一直觉得父母非常恩爱，可以这样宁静的走完一生，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面镜子突然就被打碎了。于是他就只能和父亲生活在一起。

父亲是个大学教授，带着细框眼镜，步入中年的男人并没有因为年龄而消磨他凌厉的气质，反倒为他增添了一层沉稳，就像被时间沉淀了一般，父亲也渐渐变得更加安静，他没有再重新找一位伴侣，而是选择专心培养自己的儿子，忙于自己的工作。王黯也不再像小时候一样哭着闹着说想妈妈了，他也累了，他也开始明白哭闹已经没有用了，毕竟这样做母亲不仅不会回来，还会让父亲更加的疲惫。

王黯还记得那个日本男子，那个父亲最得意的学生第一次来自己家时的情景——他从未见过父亲笑的那么轻松，那么自然。他礼貌性的从房间内出来，等着父亲为他介绍这位陌生人

“这是本田葵，日本留学生——也是我最得意的学生。”

父亲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嘴角上扬了一个骄傲的弧度，他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嗓音满满都是愉悦，王黯突然有些好奇这个本田葵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竟能让父亲如此赏识他，还能够让父亲表现的这样满足……王黯点了点头，简单的说出自己的名字后便机械的同本田葵握手。

他看见本田葵的眼角微微弯着，那双黑眸中满溢着笑意，不似学者的刻板，也没有因为常年专心读书而沾染上书呆子气，本田葵的眼睛里仿佛装下了整个世界，就好像他记忆中年轻时的父亲的眼神，但是比父亲更加的平静，却依旧足以震撼每个同他交谈的人。本田葵留着乖顺的短发，耳侧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抚弄着耳边柔嫩的皮肤，他看着本田葵的睫毛拍打在一起又迅速分离，阳光跳跃在这之上，就好像精灵的翅膀，每扇动一次便跃起无数的光，他感受到和本田葵相握的那只手正慢慢吸收着对面人的温度，本来冰凉的手心逐渐得到了柔和的爱抚。这个人的心也一定是暖的，王黯想，不然在这么冷的冬天他的手怎会如此温暖呢？

“您好，小生本田葵。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温润如玉的嗓音涌入王黯的耳朵，他相当惊讶一个日本人的中文已经可以如此熟练，虽说中间还会夹杂着奇怪的发音，但也丝毫影响不了他的这份自然。在那之后，他便是与本田葵熟识了，本田葵比王黯大五岁，从小就学习中文，成绩一直很优异，为人也如他的外在形象一样，淡的像茶，加上他好强的张狂，便是一杯飘香的浓茶，难怪他能这么入父亲的眼。

但王黯也隐隐觉得，父亲对于本田葵不止是“看入眼”这么简单。

“爸，你买紫菜做什么，咱俩又没有喜欢吃这东西的。”王黯趴在购物车的把手上，手指啪啦啪啦的摁着手机屏幕，他瞥了眼父亲手中那袋反着白光的紫菜，皱了皱眉。

“给本田做点寿司，他在家天天只知道叫外卖。”父亲含着笑意回答，王黯哼哼的点了下头，又将视线放回不断变换的手机屏幕上，他知道父亲的手艺很好，而那时的王黯觉得父亲或许只是想在自己的学生面前露上两下子，或出于老师对于学生的关怀。他还是个刚有点羽毛的雏鹰，不懂同性之间也可以产生异样的情愫，也不懂在二十多岁的年龄差下父亲也控制不住他自己的心，但在多年后王黯才知道，父亲这一生过的有多么累。

父亲的工作比较忙，所以他将本田葵请来拜托他来辅导自己儿子的学习，本田葵当然是一口答应了下来，就是从那时起，王黯与本田葵的交集变得多了起来。

“葵，你就没打算谈个女朋友？”那天本田葵给王黯检查完数学作业，后者咬着笔杆在自己的旋转椅上转了圈，本田葵抬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为什么啊？我们班都有好几个谈恋爱的，”他接过本田葵递来的笔记本，也不管上面唯一的一个红叉叉，随手把本子塞进了自己的书包，他蹦哒到本田葵的跟前，满脸八卦的样子。

“说说呗，喜欢什么样的，爷看看能不能给你介绍一个……哇！”正想着耍赖皮的小子被青年一个爆栗打在头顶，本田葵对他翻了个白眼，弯腰从王黯的书包中拿出因为胡乱往下塞而折了角的本子，细心的将纸张抚平，摊在王黯的书桌上。

“少捣蛋，把这个错题改了再说。王教授一不看着你就把字写的像乱草一样，你看看你这写的，肯定没认真。”

“哇，你凶我。”

本田葵忍不住又冲他翻了一个白眼。王黯这个样子是令本田葵感到很欣慰的，幸好王黯的父亲给予了王黯足够的爱，他才没有因为父母的离异而变得内向胆怯，但本田葵也知道，王黯很怕一个人呆着，所以每次王黯父亲不从家时，这个比自己高半头的小家伙就会打电话来软磨硬泡让本田葵陪他，即使两个人在一起各做各的，王黯也不想独自一人。

“葵，我觉得你更像我爸的儿子，他买点啥都得先想想你——我都没这待遇。”王黯腻歪在本田葵的旁边，而本田葵眼皮也不扯一下，视线放在书本上从未移开。

“王教授对于我的关心确实是周到，在中国的这几年，他或许是最替我着想的人了。作为老师，他非常称职，作为父亲——你就更不用怀疑他对你的爱了。”

“靠，什么啊……你又是这样一板一眼的，谁怀疑他了……我爹对我那可是世界一级棒！”王黯一咧嘴，那笑就不带一丝杂质的铺在脸上，本田葵跟王黯也认识快一年之久了，这个孩子也只有在提到自己父亲时才会绽放出这种充满朝气的笑容。正因为有父亲，王黯才得以好好的练习飞翔，本田葵或许最佩服王黯父亲的就是这一点，那种让自己的孩子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无价的爱的能力。

本田葵看着王黯那张笑脸，抬手揉了一把少年的头。他希望岁月不会带走在异国堪比至亲的老师，也希望人生路上的荆棘不会缠住这个太阳一般的少年。

王黯不知道父母成家并不是因为爱情。他的父亲性取向为同性，他当然也不知道。人们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但王黯的父亲既没有那座庙，也没有那桩婚，他只能看着出柜后的自己被一步步推向宛如坟墓的婚姻殿堂，他不爱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爱他吗？他不知道，他只清楚婚礼上，自己陪着酒陪着笑，新娘说几句形式话便继续沉默无言。他是一个高知识分子，但他面对自己的选择时却愚蠢的像丢了脑子。

古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如果坚持自我，那他就是犯了最大的不孝！他也会在夜晚懊恼自己为何生在一个落后的农村家庭，懊恼自己为何不勇敢一下，逃了这谁都不称心的婚礼，但他做不到，他无法洒脱到抛弃养育他的老父老母，他只能放弃挣扎，慢慢沉入大海的底部，任凭鱼虾啃噬他的躯体，最后变成一具森森白骨。

要怪就怪他不乐意跟随大众吧。

他就这样跟着妻子过了十多年，直到有了孩子后，他才觉得，“哦，我还活着”。那个生命就这样来到他的生活中，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对着他笑，伸出小手握住他的手指，从咿呀学语的小团子到蹒跚着来到他身边软软糯糯的叫爸爸。他为他取名“黯”，亲朋好友都嫌弃他取这样一个毫无光彩可言的名字，唯有他明白，这里面蕴含着什么。

他希望他像那浓重的墨一样，在人生的白纸上留下重重一笔；他希望他像那纯粹的黑一样，不受这世间其他色彩的干扰，永保自我；他希望他的儿子可以活出属于自己的人生，而不是随着那些刺眼的光，委曲求全，迷失了方向。

他与妻子很少交流，也避免了冲突发生，在某种程度上为王黯造成了一种家庭和睦的假象，每每想到这里，他都会陷入深深的自责。现在受苦的不光是他与妻子，还要加上一个无辜的孩子。多可笑啊，与不爱的人生活在一起，却要努力维持一种快乐的假象，随着王黯的成长，这层薄纸终将会被捅破，接踵而至的便是长时间积累下来的淤泥。

最后他们还是离婚了，儿子跟着他，妻子开启了另一个生活。他第一次见到本田葵时，只觉得眼前这个孩子像是带了磁力一般吸引他的目光，让他久久无法从这沉静深邃的眸子中爬出。那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他想将本田葵永远留在身边，他想以另一个更加沉重的身份参与本田葵的人生，他甚至自私的想，如果本田葵是他一个人的该多好。

但是这不可能，他们是同性，他们之间有二十多岁的年龄差，他还有自己的儿子，有自己的父母，而本田葵也应该拥有属于他的精彩人生。如果向本田葵伸出手，那便是拉着他随自己一同坠入无尽的深渊，那样他就毁了本田葵，毁了他的一切，所以这层薄纱绝不能被捅破，他只能是本田葵的恩师，而本田葵也只能是他最得意的学生。

***

2.

当王黯的父亲知道他的妻子心中另有他人时，他觉得自己是解放的。所以他与妻子离了婚，将硬生生挤进心中的一部分拿了出去，他如释重负，好像终于能喘一口气。

遇到本田葵后，他对他百般的好，而这一切都只是在师生关系这个圈子里，他不会逾越这个圈子，他觉得他把握的很好，既不会对本田葵造成困扰，也不会使自己的儿子难堪，他也不需要背负更多的包袱。

这样就足够了，他想。过了半辈子了，能遇上一个爱的人，得不得的到都已经无所谓了，在他死去时他也可以无悔的说“我曾经爱过一个人”，这样便不留遗憾了。

有些时候老天爷就是喜欢捉弄人，你也不会知道下一秒迎接你的到底是什么。当王黯听到自己父亲因为事故身亡的消息时，他已经震惊到无法动弹了，他什么都想不出来，甚至需要本田葵搀扶着他才能来到医院，王黯觉得自己快崩溃了，为什么至亲都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了自己，他还能再拥有什么呢？

“……葵，他们骗我呢对吧？我爸没死……对吧？”少年脸上是惨淡的笑，宛如被撕扯开的美丽的羽毛，刺的本田葵生疼。王黯抓着本田葵的胳膊，他那双眼睛像是渴求一般，渴求着本田葵将他推入自欺欺人的梦境，但本田葵没有，他抱住了王黯，在接触到本田葵的怀抱时王黯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本田葵顺着他的背，他宛如至亲的老师就这样撒手人寰，留下了他的儿子独自一人，王黯还有谁可以依靠呢？也许有他的母亲，但眼前最近的，最容易抓到的，就是本田葵。

本田葵觉得即使还人情也好，还是像一个善良的人一样给予王黯温暖也好，他都是很乐意去代替他的老师照顾王黯的，不为别的，就为了王黯父亲在学术上，在生活上对本田葵的照顾。

他本是众多学生中的一个极其普通的存在，是王教授发现了他，并培养他，让他有这样的一天，本田葵打心底里感激王黯的父亲。

本田葵陪着王黯，在王黯的家里呆了一整晚，少年并没有嚎啕大哭，他在隐忍，咬着嘴唇让眼泪一点一点的从眼眶中被挤出来，他憋的双颊通红，吸鼻子的声音从未间断。本田葵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得拍一拍他的后背，再轻轻的用纸巾擦去他脸上的泪水，这些打击对于王黯这样的孩子无疑是巨大的，本田葵开始担心王黯会不会因此而受到心灵上的创伤。

“我今晚陪着你，可以吗？”

本田葵小心翼翼的询问着，将手中的水杯递给王黯，后者点了点头，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本田葵叹了口气，进到王黯的卧室替他收拾好了床铺，又将塞到柜子里的被褥取了出来，铺到了木地板上，王黯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本田葵的身后，红着眼眶默不作声的看着本田葵的背影，倒是把本田葵吓了一跳。

“为什么从地上……”少年哽咽着问他，慢慢坐到了自己的床边，本田葵半跪在褥子上，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头，又马上明了了一般对着他笑了笑。

“和你一个床你肯定挤，我打地铺睡一晚。”

王黯沉默了一会儿，慢慢开口。

“……过来。”

“什么？”

“别打地铺……从床上睡。”

王黯翻身滚到了床里面，面对着墙。他的睡衣领子没有折好，就连扣子都扣歪了，本田葵叹了口气，把被子搬上床后也翻身钻了进去，背对着王黯。少年浅浅的呼吸声还带着不小的鼻音，本田葵想拍一拍他再安慰一下，但还是放下了抬起来的手，他总觉得自己这个身份去安抚比自己小五岁的孩子有些不妥，也许王黯需要的不是本田葵的同情，而是他的鼓励。

“他是个优秀的孩子，和我不一样”，本田葵想。

本田葵在中文学习和绘画方面确实很不错，但他觉得自己远不如恩师的儿子。他身子弱，初高中体育没及过格，他不是多么机灵，在理科方面平平凡凡，他还很宅，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一步也不想踏出家门。做出来中国留学的决定，也是因为他的父母反复对他洗脑，父亲认为这样对他的前程有好处，更是对他们的儿子一次很好的锻炼，即使要让他独自一人在异国他乡生活，本田葵的父母也依旧希望他们的儿子能有一个更好的人生。

他本以为自己就会像一颗小石头一样永远不被人当作稀罕物捧在手里，直到他遇见了他的那位恩师。他挖掘着本田葵的才华，帮助本田葵突破一个个困难，甚至改变着他的社交方式，就连生活中的一些小事他也会为本田葵想的异常周到。

本田葵觉得自己在临走前祈的福显灵了。

也许对于恩师最好的报答，就是像恩师对待自己一样对待恩师的孩子。本田葵暗自下了决心，他要走出自己的光彩，也要让王黯拥有幸福的人生。

“葵……睡了吗？”在本田葵出神之际，王黯转过了身，一双漆黑的眼睛紧盯着本田葵的脸。

“没有，怎么了？”

“……以后能不能和你一起住……我不给你添麻烦……”

这个张狂的孩子头一次在他面前表现的踌躇不定，本田葵的心像是漏了一拍，他揽过王黯拍了拍他的后背，又揉了揉他的脑袋。

“别怕。我会……陪着你的。”

【未完待续】